资料图片：成龙代言霸王洗发水

在登陆香港资本市场整整一年之后，中草药洗发用品市场霸主、霸王国际（1338.HK）遭遇了来自香港的首次重大考验。

7月14日香港媒体《壹周刊》一篇名为《霸王致癌》报道称，霸王旗下的多款中草药洗发产品，经过香港公证所化验后，均含有被美国列为致癌物质的二恶烷。当日，霸王国际一度放量大跌18%，并于下午2时30分暂停买卖。

下午4时，本报记者来到位于广州白云区新市棠涌棠乐路181号的霸王国际大酒店6楼时，两个前台小姐正在忙碌地接听电话，电话多是各种媒体要求采访的，而霸王国际首席执行官万玉华，正就此事召开紧急会议。

霸王国际在一份声明中称，“本公司没有刻意在产品中添加二恶烷作为原材料。它只是生产过程中的副产品，由所需使用之原材料或其他因素，且技术上无法避免，致含自然残留微量。”

万玉华此前在接受本报记者电话采访时强调说，“霸王洗发水中的二恶烷含量，对人体是无害的，几乎所有洗涤产品中都有。”

万玉华披露了一个让公众瞠目的事实：这一广泛存在于各种化妆品、洗涤用品中的有害物质，目前尚未被有效监管。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新闻发言人颜江瑛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也坦言，目前各国均未制定化妆品中二恶烷的限量标准。

14日，万玉华还称，霸王已起诉《壹周刊》，并且，不会因为产品所含少量二恶烷而进行下架处理，暂时也不接受退货要求。

本报记者还了解到，霸王已经将产品样品送交第三方检验机构进行检验，15日将公布检验结果。

二恶烷现身

二恶烷，是一种有机化合物，为无色液体，稍有香味，微毒，主要用作溶剂、乳化剂、去垢剂等。二恶烷对皮肤、眼部和呼吸系统有刺激性，并可能对肝、肾和神经系统造成损害，急性中毒时可能导致死亡。

万玉华对本报记者称，“非刻意添加”而“技术上无法避免由原材料残留”的微量二恶烷，欧盟法律允许的，不会对消费者构成安全或健康问题。“我们的产品被检测出来的二恶烷含量是10ppm，国际上关于二恶烷检测理想限值是30ppm，其中比较严格的是美国，是20ppm，我们低于最低数值。”

“根据香港化妆品同业协会的数据，产品不超出100ppm乃属安全范围内，所以霸王的所有产品是安全的。”霸王国际在声明中称。

不过，美银美林的研究报告称，若媒体报道被证实，这一事件必将影响霸王品牌所有产品销售，进而可能导致品牌形象受损及延迟高性能产品的销售。

可否替代？

霸王在其声明中试图传递这样一个信息：二恶烷普遍存在于沐浴露、洗发水等日化产品之中，是其制造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副产物。

华南农业大学理学院教授杨卓鸿对本报记者表示，中草药本身并不含有二恶烷，的确是生产过程中产生的。“目前的中药萃取，主要运用有机物萃取法，其中会使用到乙醇、丙醇等有机物，二恶烷主要在这两者萃取期间产生，但很难判断会产生多少，这跟原料以及生产设备有关。”

不过，杨卓鸿亦指出，若使用二氧化碳超临界萃取法可避免使用乙醇、丙醇等萃取原料，从而避免二恶烷的产生，但二氧化碳超临界萃取法对设备的要求十分高，企业往往因为投入高而选择传统的有机物萃取法。

香港化妆品化学师学会陈创光也表示，洗发水企业可以在技术上避免将这种有害物质带入到化妆品里。陈创光指出，含二恶烷的表面活性剂（AES）并不是不可代替的，目前已经有新的表面活性剂能达到更好的效果，不过价钱要贵4到5倍，因此，很多企业不愿意采购这种替代原料。

监管缺位

14日，霸王国际在声明中还称，“不论中国还是欧盟，不论东盟还是日本，现行化妆品管理对化妆品原料副产物二恶烷都未作规定，化妆品原料带入二恶烷也未作规定。”

一些日化企业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也表示，国家并没有要求他们对采购的原料和成品中的二恶烷进行检测，也没告诉他们含量多少才是合理的。

日化企业对二恶烷的集体无意识的背后，是国家标准的缺失。

当日，颜江瑛对本报记者表示，原则上，二恶烷是化妆品中的禁用原料，但二恶烷少量存在于产品中又是行业中的普遍现象，目前的技术门槛是导致无法完全去除产品原料自身所含二恶烷的原因。

其还称，由于各国均未制定化妆品中二恶烷的“限量标准”，国际权威机构也是根据积累下来的经验而设定一个数值，中国也是参照国际惯例执行。如果检测结果在国际惯例值内，便不会对消费者产生健康危害。

不过，杨卓鸿表示，目前全球对二恶烷的标准不一，消费者很难界定怎样的“微量”才是合理安全的标准，“含量虽然很少，但持续使用一段时间后，在身体上会不会累积，会造成什么影响，这些都没有明确。”

14日，国家化妆品监督检验中心在电话中向记者证实，他们有检测日化产品原料和成品中二恶烷含量的业务，但他们只能给出样本的数值，但不出具检测报告。也就是说，他们不能判定含量是否符合有关标准。

霸业受阻

在中国中草药洗发液市场，霸王品牌于2006年、2007年及2008年上半年的市场占有率分别约为24.3%、43.5%及46.3%，远远超过排第二位的品牌。

而在2009年7月3日在香港上市后，霸王的中草药野心进一步彰显。继去年5月在中国市场推出针对女性市场的“追风”洗发水以后，又在12月推出本草堂化妆品系列。

霸王集团2009年财报显示，受惠于下半年中国市场环境及消费气氛的改善，集团2009年营业额达人民币17.56亿元，同比增长了24.4%，毛利率亦由2008年的63.9%跃升至66.4%，公司股价从3块多港币一度升至6块多港币。

在前途一片光明的背景下，霸王在今年4月大胆地走出日化领域，推出霸王凉茶，更请来了武打明星甄子丹做代言，延续一贯的巨星代言路线。

当时，万玉华对本报记者称，霸王凉茶的推出，是对霸王集团多品牌发展战略的有力补充，同时，她还表示，集团接下来还将发展中草药家居清洁产品、纸质用品等，而且还会考虑收购相关的个人护理产品，“霸王集团将把中草药的优势延伸到更广阔的领域，朝着中草药个人护理用品、饮料及家庭护理用品为主要结构的庞大中药日化产品链发展”。

但如今，没有人知道二恶烷争议何时方休，也没有人知道霸王的中草药霸业是否会因此受阻。(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作者：程东升 叶碧华 孟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