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残忍杀害出租车司机

2003年11月10日晚，华灯初上，晚秋的巫山县城依然热浪滚滚，市民纷纷走出家门纳凉，街头的行人熙熙攘攘。打牌输个精光的曹氏三兄弟，耷拉着脑袋也心烦意乱的走在这平静祥和的人群中。曹氏三兄弟邹斌（随母姓）、曹祥、曹宁系龙井乡白泉村二组人，常年在外打工，因嗜打牌，并无多少积蓄。三兄弟当天在县城再次将身上准备外出打工的盘缠钱输完后，已无颜向亲戚筹借，再说，知道他们嗜赌底细的人也不愿意把钱借给他们。他们经过商量决定抢劫出租车司机做路费。三嫌犯分头准备了水果刀，绳子等作案工具，计划持刀威胁受害人交出钱物，得逞后用绳子将被害人和树捆在一起后离去。当晚8点多钟，在广东路东转盘，他们顺利坐上被害人王光体驾驶的出租车向龙井方向驶去。当车行至目的地龙井乡白泉村四社后，初次作案的曹氏三兄弟内心紧张，支支唔唔与司机讨价还价进行周旋，在受害人司机王光体下车小便的时候，邹斌推开车门一个健步从背后猛地把王光体推倒在地，其他两兄弟围过来用水果刀凶狠的驾在王光体的脖子上逼其把钱交出来。在抢劫过程中，曹氏三兄弟将王光体杀害并推至公路坎下，携抢到的80元钱和一部西门子手机逃离现场。

第二天天亮后，车灯亮了一夜的出租车引起附近村民的怀疑，并进而发现公路坎下已经死亡的出租车司机。人命关天，县公安局在早晨8点钟接到村民报警后迅速组织成立专案组对此案进行侦破。“当我们将犯罪嫌疑人范围基本锁定后，迅速组织公安干警挨家挨户录取指纹。三嫌犯淡定自若，没事一样与其他村民一样接受警察的指纹录取等调查工作。”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副队长张维春介绍说，由于巫山当时没有检查指纹的设备，当迅速送到上级公安部门进行比对，并确定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与三兄弟其中一个吻合，专案组立即前往龙井对三人进行抓捕，但预感不妙的曹氏三兄弟已经借山道分头奔毗邻奉节县汇合后一起外逃。随后，专案组通过对嫌犯父母做思想工作，其母亲将嫌犯曹氏三兄弟外逃前埋在菜地里用胶纸包好的被害人手机赃物交了出来。有了指纹和赃物，案情终于真相大白，但嫌犯已隐姓埋名亡命天涯，企图侥幸躲过法律的制裁。就在他们外逃还没有走太远的时候，一张由县公安局向全国各地发出的协查通报，布下了天罗地网。

六年不返乡，嫌犯在哪里？

3月24日，我县跨区域集约攻坚战役打响。这起长达六年未破的积案被局领导钦点给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张维春，并要求在一个月内破获并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这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张维春心里异常清楚。他同时更清楚，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天职是什么？使命是什么？为了寻找线索，张维春带领几名刑警开始在龙井乡鸦雀、白泉、白水等地一户户走访，开始了漫长、细致的线索排查工作。

曹氏父母及亲人未发现疑点、被害人家属、亲朋逐一回访无果、案发现场周边地区张贴和散发悬赏告示，也没有得到有价值信息反馈。侦查工作陷入僵局。专案组会上，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曹家来了一个外地女人，还带着小孩。”就在张维春的烟灰缸了已经盛满还未完全冷却的烟蒂，额头仍然紧紧拧成一条线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这条重要的线索犹如这个初春乍寒的季节，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的一股新鲜空气，让张维春顿时困意全消。曹氏三兄弟逃走后，家里一直只有老两口，怎么会出现一个女人和小孩子呢？公安民警立即对曹父进行审讯，曹父交待，那个女人是嫌犯二儿子曹祥的妻子，小孩子是曹祥的儿子，但他们母子已经回到陕西渭南的娘家。同时，公安机关从曹父处获得犯罪嫌疑人邹斌在外逃后于2003年7月得一女，由曹父抚养至2008年夏天后由其妻子接到老家四川达州。鉴于此，张维春分析犯罪嫌疑人邹斌可能与妻子也有联系。

3月28日，专案组一队人马悄悄赶到陕西渭南，来不及欣赏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匆匆赶到犯罪嫌疑人曹祥妻子的家。3月30日，张维春带队的另一对人马抵达达州，找到犯罪嫌疑人邹斌的妻女……顺着亲情血脉这条线一查到底，经艰苦、慎密的侦查，查到了嫌犯曹祥的化名及手机和QQ号码，并确定三嫌犯同在深圳一家工厂上班。狡猾的犯罪嫌疑人终于露出了尾巴。

千里奔袭抓捕归案

4月5日，县公安局立即派抓捕组前往广东，对兄弟三嫌犯实施抓捕。“当我们火速赶到广东后，三嫌犯已经从他们原来工作的工厂逃离。整整一个星期，嫌疑犯的所有通讯设备联系不上，他们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张维春说，肯定是嫌疑人得到信息，藏起来了。东莞的企业比我们巫山的户头都还多，曹氏三嫌犯何去何从，要找到他们犹如大海捞针。怎么办？“排查！”张维春坚定的对同志们说。接着他们就开始从一个厂到另一个厂的马拉松暗访排查。县刑警大队的干警们脱下制服，从嫌犯曹氏三兄弟原来工作过的工厂，以曹氏三兄弟老乡的身份兵分两路，走访工友、他们原来租房的房东、邻居，考虑到三嫌犯刚辞去工作，有可能重新找工作，职业介绍所、以及街头张贴招聘等牛皮癣广告密集的地方也成了刑警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四月的广东，毒辣的太阳考验着这群来自长江边的准南方人，更考验着他们的意志。“那时候，我们每个人每天至少要喝一箱矿泉水。”面对记者的不解，带队的县刑警大队副队长张维春说，水一喝下去就立刻从手膀子冒汗出来，肚子涨得鼓鼓的，嘴里还渴得不得了，吃饭更不可能吃好，除了每天早晨可以买一格包子美美的享受一顿，其他时间热得根本没有味口。就这样经历10个工作日艰辛的排查，在4月15日的这天，一条令抓捕组异常兴奋的消息返回：曹氏三嫌犯中的邹斌、曹宁通过考试，用假身份证被大岭山镇杰盛五金厂录用，目前已经将生活用品等行头搬到该厂，第二天正式上班。事不宜迟，抓捕组迅速赶到该厂，掌握周围环境，同时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监控。下午3点，我刑警大队租用的两辆当地牌照民用车在该厂大门口已经部署完毕，等待着时机伺机实施抓捕。晚上八点多钟，洗完澡后穿着拖鞋的邹斌、曹宁两嫌犯悠然自得的从厂门口出来，穿过马路径直来到对面的露天台球场玩起了台球。已经在车内憋了5个多小时的刑警不断通过讲机请求发布抓捕命令，喝了好几瓶矿泉水的张维春同样憋着一肚子尿，他所藏身的车子同样经受着29℃的搵烤，只能借助天窗呼吸一点车外的空气。但他一直没有下达行动的指令，因为他知道三嫌犯中的老二曹祥是一个台球高手，曾经宣言可以靠打美式台球赢钱活命，张维春分析，如果他们三个在一起，老二肯定会出现，但聪明的他一定会出现的晚一些。就这样，抓捕组一边继续紧紧盯梢着邹斌、曹宁两兄弟的表演，一边不明就里的等待着张维春的命令。汽车的引挚盖上落满了一寸薄薄的灰尘，两旁的香樟树不时落下几片叶子飘落在上面。晚上11点钟，一股大风刮过来，灰尘和树叶向挡风玻璃上卷上来，张维春手里仍翻着当地的一份报纸——《晶报》第32版，他预感到天气预报提示第二天的暴雨马上就要来临。就在他合上报纸的时候，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落了下来，邹斌和曹宁玩的露天台球场老板已经慌忙的拿来油布开始遮台球桌，街上的行人被眼前的大雨惊得乱跑。

“三、二、一，行动！”停靠在工厂大门的两辆轿车们同时打开，随着一声令下，张维春带领另外三名刑警矫捷穿过人群，在两嫌犯还不明就里的时候迅速将其按倒在地。因为嫌犯老二还没有抓捕到，张维春心里十分焦急，委婉谢绝当地警方的工作餐邀请，忍受着高血压带来的手掌麻木和项背肌肉酸痛，从小食店提来的一袋馒头中抓了一个边吃边立即组织力量对刚刚抓捕的二嫌犯进行审讯。

审讯一开始，嫌犯曹氏两兄弟心存侥幸，用假身份证籍贯所在地湖南话回答审讯刑警的问询，并不时装出一副听不懂巫山话的模样。让侦查员感到既恨又笑。“不要再装了，在龙井还有你们两个老人。邹斌，你的妻子在达州，你的孩子也在达州读一年级。曹宁，你在作案的时候只有16岁，你们一起离开上一个工厂的时间是4月4日……”面对顽固的曹氏两兄弟，通过掌握的确凿证据，和高超的攻心技巧，在抓捕30小时后，曹氏两兄弟终于承认并交代了其抢劫出租车并将司机杀害的事实。三嫌犯中的老二曹祥在哪里？通过对已经抓捕的曹氏两兄弟分别审讯，他们均不清楚。因为在4月4日他们得知警方已经来东莞抓捕他们的时候，立即更换手机号码从该工厂“各奔前程”，联系甚少。曹氏三兄弟老幺的手机已被缴获，但刑警并没有急切的与嫌犯曹祥联系。好事不在急上，张维春说。果然，在张维春静静等待了四天后，缴获嫌犯曹宁的手机响了……接也不能，不接又会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短信往来，张维春终于得到其在长安镇，具体在什么厂？做什么工作？预感不妙的曹祥立即关机不再联系，抓捕组再次陷入困境。

已经抓捕了两嫌犯，任务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可否就这样交差打道回府？“一抓到底！”张维春这样说，所有的抓捕组成员也挺起胸膛，坚定的站在张维春的身前表态。方法还是排查，排查的范围还是那么不够明朗，只是这次他们已经逐渐实现了南方燥热的天气。4月19日，抓捕组终于在和顺饰品厂发现了化名吴子祥的犯罪嫌疑人曹祥，并计划立即组织实施抓捕。和顺饰品厂有员工2000余人，厂房宿舍楼宇众多，厂内道路四通八达、楼层之间电梯、走道较多，这无疑提高了抓捕的难度。抓捕的细节在张维春的大脑里一遍又一遍的琢磨改善。他们最终选择了在下班时间跟随厂保安人员查房实施抓捕。

当抓捕组在厂保安人员的带领下来到曹祥的宿舍时，不见其踪影。“挨个宿舍查。”经历了3个多小时的反复“转悠”后，在员工宿舍三楼，曹祥从寝室里出来，隐约感觉到今天查房与以前有些不同，慌忙向楼梯奔区，张维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这个日思夜想的面孔扑过去，在曹祥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将其按倒在地。至此，历时一个月的侦查、抓捕终于划上了句号。讲起一个月来的抓捕辛劳，张维春只是平淡的告诉记者：这是我们的职责。如果不能让坏人绳之以法，确保人民安全，怎对不起帽檐上的警徽呢？